程昱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，就那么看着车外的万绮丽，万绮丽也知道自己逾越了，有些自嘲的笑笑，"你是不是忽然觉得我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不一样？"
"你什么时候开始问这些我不喜欢的问题了？"程昱亭语气平稳，但能听得出他并不喜欢回答这些。
万绮丽认识程昱亭的时间不短了，自然能捕捉到他语气里一丝一毫的变化，知道自己已经让他不悦了，赶忙调整了下，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情万种的笑颜，"去开会吧！哦，别忘了，陆茗还在办公室等你！"
程昱亭微微看了她一眼，没有说话，扭头看向正前方，"开车吧！"
车子发动后，程昱亭拿起手机这才看到陆茗发给他的微信，稍稍皱了下眉，黄浩强可真是胃口不小，五个亿的项目他都想吃下，还是派了他自认为能够拿下自己的陆茗。
想到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女孩，再看看她发给自己的消息，程昱亭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种心境。
每天为了项目有多少人守在他办公室门口，又有多少女孩、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，可是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生涩又害羞的女孩时，总是会多少带有恻隐之心的不忍拒绝她呢？
陆茗在程昱亭的办公室里坐了已经有一个小时了，水都喝了两杯，可他还是没有回来，还要等吗？
想想他都说了让自己来办公室等他，那就安心的等吧，总比被拒之门外回去没法跟黄鼠狼汇报的好。
陆茗随意的观察着程昱亭办公室，他的办公室很大，但和其他高管的办公室不同，他办公室的光线不是那么明亮，百叶窗调整的角度整个室内给人的感觉都比较阴凉，没有炎炎夏日那种炽热的阳光射进。
这让陆茗有一种虽然他人不在，可是压迫感并不少的感觉，所以她没有轻易起来随意走动，只是站起身活动了下久坐的身体。
而程昱亭就在这时推门进来了，刚好看到伸展胳膊挺直腰身的陆茗，活脱的像一只舒筋展骨的小鹿。
陆茗也听到了开门声，没来得及恢复身体形态，就朝门口望去，正好和程昱亭四目相对，愣了几秒，两人这才都反应过来。
程昱亭转身关门，陆茗赶忙站直身体，拉了下身侧的裙摆，不好意思的小声叫了句："程董。"
程昱亭嗯了一声，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，刚坐下，又觉得室内的光线似乎有些太暗了，站起身扭动了下身后的百叶窗，外面的阳光瞬间射了进来，陆茗甚至觉得有些晃眼。
"我刚看到微信。"
还站在沙发前的陆茗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程昱亭在说什么，"哦，没事的，程董。是我应该提前和您的秘书预约的。"
看着陆茗离自己足足有四五米的距离，程昱亭无奈的叹了口气，"过来这边说吧！"
"哦，哦。"
陆茗也觉得自己太蠢了，离人家这么远，算是个怎么意思。
来到程昱亭办公桌前，程昱亭示意她坐下。
"黄浩强让你来问那五个亿的项目？"
陆茗赶忙点头，"是的，程董。
黄总他让我问问您，我们起扬有没有机会，他和上级集团已经...."
"已经立下军令状，要拿下这个五亿的项目是吗？"程昱亭边说边观察着陆茗的表情。
陆茗不好意思的点点头，"好像是的。"
"你怎么想？"
"我？"陆茗不解的看向盯着她的程昱亭。
程昱亭不说话，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。
陆茗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，只能小声嘟囔："我就是被黄总派来问问您..."
说着说着，陆茗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了，她明白了程昱亭的意思。程昱亭是在质问她，有什么立场代表黄浩强来问自己，确实，她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，没有资格，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啊！
程昱亭依旧没有说话，他并不想让黄浩强认为这个目前看起来人畜无害，单纯生涩的女孩可以被他当成一件挟制自己的武器。
虽然他也知道，这样对这个女孩不公平。
陆茗不说话了，嘴唇抿得紧紧的，低下了头。她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，自然知道黄浩强为什么派她过来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陆茗猛然抬头看向程昱亭。
"程董，是我冒失了。可是我也没办法，黄总他一定要让我来问问，打扰您了！"
程昱亭还是没说话。
陆茗觉得自己不能站下去了，"那我先走了，程董。"
说完，微微对程昱亭弯了下身子就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程昱亭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残忍了，就在陆茗即将出去时，他还是摘下鼻梁上的眼镜，叹了口气，"陆茗，你等等。"
这让陆茗有些出乎意料，她转回身，望着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程昱亭，"程董，您还有什么事吗？"
程昱亭斟酌了一下，看向她。
"回去告诉你们黄总，这次的项目力帆已经有指定的公司了，等下次有机会我会提前和他打招呼的。"
说实话，陆茗被程昱亭叫住的那一刻，她甚至以为自己是那颗可以扭转乾坤乾坤的棋子，可是程昱亭的这句话彻底的让她清醒了过来。不止是黄浩强在做梦，她也跟着黄浩强在做一个春秋白日梦。
"我知道了，程董。"
程昱亭看出了她的失落，虽然心里不舒服，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她说清楚。
"陆茗，我再多说两句私人立场的话。"
陆茗点头。
"你并不适合这样的工作，如果非要做，你就要改变自己的性格。
要么是学会说不，要么是改变自己，不然在这条路上，你会越走越难，最终走到死胡同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"
被程昱亭戳穿了她被黄浩强派来的真正目的，这让陆茗简直无地自容，不敢抬头看程昱亭一眼。
有那么一刻，程昱亭想鼓励下这个在职场里生存艰难的女孩，可是他又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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