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掌柜看看莫衍身后的常琳，心道，一个干瘪的小丫头还能认识这东西，应该也是山里头穷人家的闺女，他捋捋胡子，“这些东西我掂着最少也有五斤吧，大概能给到五十文。”
“五十文？”常琳惊叹。
王掌柜眯了眯眼，乡下的就是乡下的，估计没见过这么多钱，他笑的和蔼，“你跟莫兄弟一起来，我们总得照顾些的。”
常琳疑惑的看了一眼莫衍，随后把他拽到一旁，小声的问，“你这狍子，他们平时都是给你多少银子？”
莫衍微微皱眉，“银子？我都是给他们一个猎物，然后他们给我半袋荞麦面。”
“啥？这么大的东西就换这点儿破东西？”常琳不禁扶额，这哪里是对莫衍热情啊，这整个儿是拿他当冤大头呢啊！
“你为啥不要银子，然后自己买需要的东西？这掌柜的明显黑了你！”
莫衍疑惑，“是吗？他怎么可能敢黑我，你以为我莫痞子的名号是摆设不成？”
“黑你咋了？你是普通猎户，人家是大酒楼的掌柜，后面没点儿背景能在镇子上坐的这么稳？你是不是傻啊！咱们不卖给他们。”常琳苦口婆心的跟莫痞子解释着，仗着自己后台硬就欺行霸市的事情，她前世可见多了，莫痞子天天在街上混，难道这都不知道？
“王掌柜其实并没有黑我，有一次，我在别处卖过，卖了的银子根本不够买半袋荞麦面。”
常琳惊讶的看着莫衍，眼睛一眨一眨，难以置信，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，她试探着问，“喂，我说你，是不是不会算账？”
“不会算账咋了？小安那小子还花了十文钱买过一个馒头呢！”莫衍一下子就把莫小安出卖了，要丢人一起丢人，没什么大不了。
常琳忍着笑，“早知道你不会算账，你讹我的时候，我就不怕了。”
莫衍眼珠子一瞪，“你这娘皮子，信不信我揍你。”
“我信我信。”常琳笑的更欢了。
这时候，小二背着半袋子荞麦面过来，“莫小哥，这是给你的报酬，还有那些蘑菇，姑娘你卖不卖？”
常琳回过头，抱歉一笑，“不好意思啊小哥，我的蘑菇不卖，他的狍子也不卖了。”
“你们这是何意？”王掌柜一听，立刻不愿意了，“你这是折腾我家小二哥玩儿呢啊？面都给你抬来了，不卖不行！”
常琳微微一笑，“王掌柜您误会了，这两样东西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都说要卖，或者要如何卖，是你们自认为跟以前一样，拿了面就想换，我这个蘑菇就不用说了，我觉得价位不合适就不卖了。还不如我们自己在家里留着吃，蘑菇晒干了保存一年都不成问题，狍子肉也是，腌上，也够我们吃好久呢，而且家里暂时不缺荞麦面呢。”
“谁说家里…”不缺面的？
莫衍还没说完，常琳狠狠的拧了他一把。
“嘶——”莫衍吃痛的闭上了嘴。
王掌柜鄙视的看着年前的二人，“你们可想好了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，还有莫兄弟，你在街头儿混这么多年，除了我，可没人愿意跟你做生意。”
常琳依旧客客气气的说着，“王掌柜，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，所谓买卖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，以前他愿意，现在不愿意了，也无可厚非，若是能在别处卖高价自然是不错，卖不了留着家里吃，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你这妮子，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捣乱的！你跟他啥关系能做的了他的主？”王掌柜怒道。
常琳一愣，诶？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管他这闲事儿，不过既然已经管了，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个黑心的王掌柜吧。
常琳随口说，“朋友。”
“亲戚。”
常琳和莫衍异互看了一眼，
“媳妇。”
“表妹！”
两个人毫不默契的异口不同声。
王掌柜瞬间撂下了脸色，“我不管你跟莫兄弟是啥关系，今儿你在这儿破坏了我们的买卖，就别指着镇子上有人收你们的东西。”
“王掌柜这是要强买强卖不成？可惜我还就是个倔的。”常琳也面露不悦，“莫衍，你是听我的，东西抗回去，还是换你的半袋子荞麦面，你自己决定，反正我的蘑菇，不卖！”
说着常琳背着自己的篓子往外走。
莫衍扛着狍子追了过去，“等等我，我听你的就是。”
王掌柜有些着急，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把这丫头唬住，他哪里知道常琳是活了两辈子的人。
“莫兄弟，你还真走怎么着？咱们合作这么久，你怎么说变就变啊？”
莫衍也看出王掌柜的确黑了他，于是沉声道，“没办法，我家现在的伙食都她说了算，我不能不听她的啊。”
他留下一句模凌两可的话，离开。
身后的王掌柜还在想，难道这丫头是莫痞子的媳妇？负责家里伙食的不就是媳妇吗？他啥时候说上媳妇了？王掌柜一个眼神示意小二跟了上去。
常琳和莫衍走在街上，他们穿梭在人群中。
“莫痞子，除了聚福楼，你可跟别的酒楼打过交道？”常琳开口问。
莫衍摇摇头，“我闲麻烦，别人家我从来没问过。”
“跟我去得意楼吧，我有办法帮你把狍子卖了，放心吧。”
“好，我就信你一次，卖不出去你可得补偿我。”
“行，大不了在多给莫小安做两天的饭。”你一个帐都不会算的，还能怕你咋着？
常琳心中呵呵一声，好像发现了莫痞子不会算账这件事之后，他这个人就显得没那么坏了，而且好像很好笑。
莫衍忽然眸光一暗，“跟我来。”
“干啥？”
他拉着常琳在镇子上的小巷子中左转又绕一番之后，回头看了看。
“你干啥呢？想累死我啊。”
“男女授受不亲，你放开我啦。”
常琳喘着粗气，拍着自己的胸口。
她抬起头，看了看周围，“这儿是得意楼的后门，你还知道这里？”
莫衍眼睛还盯着不远处，“凑巧走到这里罢了。”
这个王掌柜还真不是个好东西，竟然让人跟着自己，常琳不知道，他一个长期在山上打猎的人哪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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